我在姥姥家长大,她当年居住的老屋,已经一片荒芜!

  我在姥姥家长大,她当年居住的老屋,已经一片荒芜!

  作者:退休老干部67

  文:秀峰

  屈指算来,姥姥已经去世12年了。自从她离开这个世界后,她的老屋再也无人居住,但她的那个小院,一直静静地伫立在我的记忆深处。

  我从小在姥姥家长大,当时,那座房子里总是充盈着欢声笑语,洋溢着温暖和亲近。

  外公病逝后,姥姥独自一个人寡居,但由于姥姥人缘好,她的老屋是村里老年人的好去处。

  有的人是来打老牌的,更多的人是看热闹的。那时,电视在乡下也没有几台,上了年纪的人,坐在一起时更多的是拉呱,他们一起述说着各自的陈年旧事,总之,都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内容,但他们都饶有兴致,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没了。

  而姥姥最喜欢讲她到河南商丘逃难的故事。那是姥姥和家人最为一段悲惨的历史,我的母亲也出生于逃荒的路上,姥姥说,那些尘封的悲伤如同化身为锋利的刀片,常常会将她结满硬痂的心,再次伤得血肉模糊。尽管如此,她还是喜欢不厌其烦地去讲。

  舅舅是老家外出打工最早的一批,在外打工的他,定时给姥姥给寄来生活费,姥姥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几乎每个月,她都会改善一下伙食,有时会包些饺子,炸些丸子,有时也会烧羊肉汤,等大家去家里串门时,她会粗声大嗓地招呼大家,都来尝一尝。

  姥姥去世十二年了,老屋也荒凉了十二年。

  姥姥离开世界的日子,是9月28日(我的生日)。那天一早,她说自己有些头晕,母亲正巧在那里小住,当她慌慌张张地请村医回来时,发现姥姥已经没有了呼吸。

  去世时的姥姥神态安详,犹如睡着了一般,将自己人生的年数定格在84岁,出殡那天,她躺在棺材里,由村里十几个大老爷们抬着,离开了那个处处留着她印迹的小院。

  那一天,缀满枝头的红枣儿为她送行。她走了,一夜之间树叶似乎都落光了。

  姥姥去了,最初的日子,村里的老人闲着没事儿,都会在不觉间溜到姥姥家的门口。看着紧锁的大铁门,看着门口滋生的杂树和杂草,才想起姥姥已经不在了,然后,摇摇头,叹口气,就摇摇晃晃地走了。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时间的流逝,当年那些曾在小院里进进出出的人,曾在这里谈笑风生的人,有的和外婆一样,永远离开了尘世,有的到了风烛残年的岁数,他们扶着拐杖,无奈地面对岁月的侵蚀。

  前几天,我去乡村拍摄,特意去看了看姥姥的小院。房前屋后,杂草葳蕤,一片荒芜。

  当看到老屋的刹那,我心里的一切激动都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

  斑驳的墙壁,坍陷的红瓦,生锈的铁门,朽坏的门窗,长满青苔的地面,这里埋葬着外公和外婆的生活和奋斗,还有我童年美好的时光。

  老屋门口的老枣树,已经不见,门两旁野生的花椒树和桃树,绿意盎然。透过门缝我发现,檐下的燕子一家早已搬迁。

  继而,我把目光投向那些生了锈的镰刀、锄头、镢头出神,那是姥姥干农活的农具,蓦然之间,我忽然觉得姥姥正站在院里,定定地看着我。

  时间带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但是记忆却把那些过往一点一滴地珍藏起来。我从纷乱的记忆里,找出那些碎片,使我被迫不断地怀念,再怀念。

  有些痛,真的无法言说,还是让它尘封在心的一隅吧,别去惊扰它。

  路,还是那条土路,但人却早已物是人非,我站在路口远望,恍惚之间,我忽然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老人,手里拿着毛巾,颠着碎步,笑姿盈盈地向我走来。我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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