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诗人

  天真的诗人

  我总觉得诗人或者作家都存在一个和我们所处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一个精神世界,或许是研究的文字多了,也或许是解除了太多的故事,那里可能有着许多关于铮铮铁骨的传奇,可能有着正义与友善的童话世界,否则怎么会有一种固执的天真,仿佛来深深镌刻与他们的骨子里;怎么会有那种愈挫愈勇的勇往直前。

  “小将们上门抄家,抢走了俞平伯的藏书、手稿、字画等收藏外,还将其与他的夫人,乃至高堂老母都带上了高帽子,在院里批斗。俞夫人被剃了阴阳头,对老太太则更是有所发明,让她穿上了收益,还命令儿子、儿媳妇向她跪拜。小将们在旁边围观时高喊:“达到封建孝子贤孙!”“横扫一切牛鬼神蛇”.....”这是作者在书中对于文化大革命中时期的俞平伯所遭遇的待遇的描写。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俞平伯对于文革改造时期的描写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其在诗中写道:“脱离劳动逾三世,回到农村学绩麻。鹅鸭池塘看新绿,依稀风景似家归。”对于古稀之年的老人而言,长期的劳作、不间断的批评以及政治学习应该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因为这些有太多和他一样的文人未能坚持下来,但是他却说回到农村劳作改造算是一种返本。他在书信中用许多言语来描述生活的琐碎事件,用的是一些幽默以及欣慰的语气,但是对于自己自己生活的苦难他却用最为简单却又平铺直叙的方式记载——一九六七年,六十八岁,本年在所里参加文化大革命活动,继续接受批评;一九六九年,六十九岁,年内,母亲许之仙夫人去世,本年,在所里参加文化大革命活动,继续接受批评.....我不是很清楚这样对于生活的热爱以及对于苦难的豁达到底来自于那里,或许是来自骨子里独属于文人的浪漫以及天真,或许是来自老夫老妻相互的扶持于陪伴之中,又或许是他的那个精神世界给予了他源源不断地动力,但是我觉得这种豁达以及天真真的太难得也太可贵了。只因世上多数的人,对于苦难的态度或感激或厌恶或害怕,但是他们皆有同一个特质,那就是对困苦念念不忘,仿佛要将这论难掰开了、揉碎了,细细品尝,导致最终困于生活带来的苦难,而失去对于生活的热爱。

  俞平伯的固执的天真体现在他勇于坚持自己观点,并不会因他人的劝阻而沉默;也体现在勇于承认并修改自己的观点,且并不以此为耻。在面对国家内外交困的情形,他主张避险克己,先扫灭自己身上做寒做热的霉菌,然后去驱逐室内的鼹鼠,门外的豺狼,即使是在面对好友的劝阻,也未保持沉默。后来当郑振铎提出以群众的武力抵抗暴力去反驳的时候,他的第一选择对其观点进行反驳,有来有往,不曾间断。即使是观点上的不一致也并未影响过二人的关系。他也用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曾公开发表文章修正自己作品中的错误——发表《<红楼梦辨>的修正》以此修正红楼梦为作者自传的观点,发表《修正<红楼梦>的一个楔子》修正自己在文章中的错误;甚至一度要写《但恨多谬误》将自己的错误整理出来。并且俞平伯对于错误与批评的态度是极为乐观的,只要是说的有道理,就会虚心接受。即使是在自己的作品第一次受到批判(蓝翔、李希凡发表《关于<红楼梦>简介及其它》,公开批评俞平伯。而后毛泽东《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信》的文章使其出于风口浪尖,其作品被认为是属于唯心思想的体现,矛盾最后上升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与唯心主义思想的斗争)的时候, 他对于别人的批评都是以一种比较积极的态度的去接受的。(积极的态度是作者的评价,看起来可能有点不太现实,但是从后面俞平伯在遭遇文革改造时期在下乡期间的乐观和豁达来看,此处表现的正面较为积极的情绪是比较可信的)。这种敢说敢做的性格有时候会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有不得不去敬佩。

  俞平伯对于世界有独属于自己的理解,我认为这就是我上文中提到的独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例如说,他在说到诗歌的创作时提到“从诗史而观,所谓变迁,绝不仅是——也不必然是推到从前的坛站,打破从前的桎梏,最主要的是束力新的旗帜,开辟新的疆土,超越前人而与之代兴......我们所要求的,所企望的是现代的作家们能在前人已成之业之外,更跨出一步,即使这些脚印是极纤微而清浅不足道的;无论如何,绝不仅仅是一步一步踏着他们的脚跟,也绝不是仅仅将前面的脚迹踹的凌乱了,冒充自己的成就的。”在说到如何写诗的时候,又说道——“诗的写和做是内心的自然而然地两条出路”、“从无方便中有个方便,是从做人下手。能做一个好好的人,享受丰富地生活,他即不会做诗,自己也是一首诗。即使不是,其价值岂不尤胜于名为做诗的人”。他对于自己热爱的事业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和思考。我要说的并不是他在诗歌创作上的造诣和建树,而是他会对于自己热爱以及研究的东西的独立思考以及见解,也正式他这种独特的见解和思考,使得他对自己的研究目标有着清晰的认知,这种清晰的认知不会令他迷失。这些见解同样也适用于现在的学术研究,学术研究的本质并不是踏着前人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更多的是在前人脚步的基础上努力地往前走一步。

  如果说非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俞平伯的话,我想应该是天真吧,或许做学问之人大多都是如此。即使生活困苦也能保持依旧热爱,发现生活中地小确幸,将自己活成一首诗;即使研究学术路上千难万险,也可以做到用心写诗。

  麦尔哈巴·土尔孙

  2020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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